第十章

响后，丢给徐曼：真没劲啊你。

整个过程中赵汀像是睡着了，或者说我不记得在我忽明忽暗的年少时光里的某一个午后，在我翻阅某本《故事会》时，身旁的赵汀有过什么表、做过什么动作、说过什么话。

我甚至觉得，她应该起身上厕所，或者回到座位上整理大楷本，脚步轻盈，四肢舒展，浅绿色短裤边儿上绽开好看的褶子。

但，赵汀无疑又是存在的，至少在我把《故事会》丢给徐曼之后，她的形象再次鲜活起来。

徐曼试图接住书，但遗憾的是，尽管很努力——上身前倾，发飞扑，双膝以奇特的姿势上拱，两腿闭紧——内本乏味得让我分分钟看完的《故事会》还是未能幸免地落到了地上。

虽然悄无声息，但你能够看到，在地面上，被少稚的部压着的报纸边缘，瞬间升腾起并被阳光捕捉到的烟雾。

一些笔灰和碎纸屑的混合物。

叉叉你真讨厌！

徐曼这么说。

我没吭声，眼睛嵌在她右膝下披着紫褐色外衣、小孩儿掌大、活泼又沉稳地陡然盛开的一朵花儿上。

在以后大学三年级的法医课上，我了解到，这朵花儿有一科学又不失温柔的名称，叫锉伤。

徐曼快速拉下裙角，吝啬地隐藏起内朵热的花儿，却使更多神态各异的花儿纷纷涌现——它们在露的四肢上争奇斗妍。

当然，它们，所有的花儿，包括花骨朵，都是美的。

没会对这样的美无动于衷，我也一样。

除了表示内心的震撼，我所能做的就是同样快速地移开目光，用橡皮擦把花儿的主抹去——内片空白姑且留给五月的阳光吧。

我站起来，准备走出去，但还是忍不住在赵汀身上扫了几眼——这是一位光洁无痕的好姑娘。

蝴蝶配般叉在一起的手，双臂，小腿，大腿——歪在一旁的浅绿短裤的档部不经意地溢出一抹灰蒙蒙的光，让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梦中的暗红色块劈盖脸地压了过来。

走到门，我又掉转身来，强压涌的呕吐感，走近准备起身的赵汀，无耻地低下了。

那，那，我走了。

我支支吾吾地表示。

是一片灰色多褶的，却强酸、强碱般杀眼睛。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