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程宗扬痛快地答应下来。

那汉子把骰子一扔，起身拿起一件挡风的蓑衣。旁边一名年轻跃跃欲试地说道：“许哥，我跟你一道去！”

“走着！”

两钻出船舱，上了旁边一条小船，搭上船板请客上来，然后熟练地解开缆绳。姓许的汉子用竹篙在码上一撑，小船离开码，年轻用力摇着橹，船只摇摇摆摆驶河中。

从伊阙到洛都一路顺水，费不了多少力气。等船只走稳，姓许的汉子钻进舱内，上下打量着他。

程宗扬毫不在意，这汉子看着似乎有点身手，但以他现在的修为，这种汉子就是来一百个他也不怕。

程宗扬打了个呵欠，却听那汉子说道：“要不要吃食？”

程宗扬正饥肠辘辘，闻言顿时神一振，“要！”

姓许的汉子拿起一锅，在河里涮了涮，舀了半锅水，往炉上一坐，然后用火石引着细绒，升起火来。

劈好的木柴在炉里“噼噼啪啪”烧着，不多时，锅中泛起细微的鱼眼泡，姓许的汉子捞起一尾鱼，在船尾洗剥净，丢进锅内，用大火烧开，然后把炉子一封，抄起一把混着大粒盐的调料往汤里一搅，递来一柄木勺。

舱外寒风呼啸，温度越来越低。“吱哑吱哑”的摇橹声从船尾不断传来，炉火发出“滋滋”的微响，船身摇晃着，锅内的鱼汤随之一漾一漾，几乎要满溢出来，舱内满是鱼汤的香味。程宗扬拿着一柄又粗又沉的木勺，舀了勺汤，一下去，只觉一暖流淌胃中，体内的寒意顿时被驱走大半。

一锅鱼汤喝得净净，程宗扬才呼了气，放下木勺，只觉这锅鱼汤实在是自己生平尝过最鲜美的滋味。舱内暖融融的，肚子里也暖和起来，身上不由升起一困意。程宗扬伸了个懒腰，但手臂刚抬起一半，就变了脸色。

舱外传来一阵磨擦声，似乎驶进芦苇中，接着船身微微一震，停了下来。

姓许的汉子钻进舱内，抓起程宗扬的手臂，往肩上一搭，弓着腰把他背出船舱。

外面连洛都的影子都看不见，而是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芦苇，此时大大小小停了七八条船。岸上有一片用旧船板搭成的木屋，似乎是船民们聚集的住所。

姓许的汉子把程宗扬背到其中一间大屋里面，往地上一丢，兴冲冲道：“大当家！我撞上一条肥羊！”

房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似乎有出来。姓许的汉子道：“这厮有钱得很，从伊阙到洛都，张嘴就给五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