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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，孩子们也没什么娱乐，听听无线电而已。

乔一成听小喇叭节目，一边听一边做事，也就不大累也不大烦了。

他听一个叫孙敬修的老讲故事，听得入，在脑子里想象着那是什么样的一个老爷爷，这样。

乔一成对自己的爷爷或是外公都没有印象，很多年很多年，一提到老爷爷三个字，乔一成想到的就是他想象中的孙敬修。

晚上，乔一成躺在床上听无线电，一遍一遍地听绣金匾这支歌儿。

听着听着，会有眼泪滑落，脸上靠近眼角的一小块儿皮肤就有一点绷紧的感觉，像伤收时的绷紧感。

乔一成家孩子多，爸爸又没什么儿心肠，收入也有限得很，可是乔一成的衬衫总是干净的，而且，那居然是一件浅灰色的的确良的衬衫！是妈妈生前用爸爸的旧衬衣给改的。

这使得乔一成在同学中显得更加卓而不凡。

他表严肃，眉微蹙，眼饱含忧伤，老师们说，乔一成这小孩，将来是会有出息的。

其实，仅在两年以前，乔一成并不是这样的。

那个时候他跟这所三流小学众多的小孩子一样，放学后大街小巷跑着疯玩，背上背着小弟弟或是小妹妹，在小店里两分钱买上几粒糖，糖纸都与糖块儿粘到了一起，没耐心的孩子就忙地一撕，连带没撕干净的纸一块儿含在嘴里，等纸被水沾湿了再呸呸地往外吐，从不会想到成绩的问题，能够上个离家近的中学已经心满意足。『 』

老师们也从不会想到要苛求孩子们怎样用功，他们长大了，也不过先待业，运气好的，进国营单位，运气不好，去大集体，或是干脆进街道厂子，不要再下乡队就已经算是走运，生到好时候了。

老师们会趁着休息时间跑到附近的小菜场去买菜，然后在办公室里理好，以便下班后回家冲洗了就可以下锅，教师们也会偷偷地掏出毛线来打，一起商量花样子。

有时也读读报纸。

一九七六年，乔一成四年级的时候，他遇上了他生中第一个重要的物。

一个叫文清华的代课老师。

第一次见到文老师，那种感觉，让乔一成震憾得半天无法动弹，他这才明白，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男。

与他所见过的所有的男都不同的男。

不像他的爸，每天以赌博为乐，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