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玺书（8）

已经很难很难了，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婢子下，连唯一的弟弟都快要顾不上，没法忠于主；要说忠于自己……哈，又谈何容易？”被少年按住手背，才发觉自己隐带哭音，但到底是因何失控，一时也说不上来。

是卧底的压力太大么？她已做了好些年，时不时给勒仙藏报讯，经常犯险，都有些麻木了。

没被逮到她总认为是运气使然。

长孙旭带笑的温煦眼令少莫名安心，应非血脉相连之故，她早过了相信这种话的年纪，或许这就是他的天生之材，同她的好运气一样。

“段慧不推你弟争峄阳国主，是为了让他回穷山国去，这点想必你也明白。

既如此，她对你们姐弟就不是恩德，不过算计而已，但你念她阻止你观视被蛊虫毁损的母亲遗体，掀开席向她示警，不希望她落入歹手里，饱受折磨。

这是你的善良。

”少年柔声道：“不能警告其他侍，让你很痛苦吧？其中便有欺侮过你、无意友好之，你也不忍心看灾厄降临在她们身上。

我不会说有什么更好的办法，如你所言，活着够难了，再微小的善良都是珍贵的。

“你现在必须停止责怪自己。

你本救不了、也毋须背负拯救所有的责任。

你已经很努力了。

”湖衣本想甩开他的手，身体却强烈排拒着这仅剩不多的倔强与尊严，她需要他那温暖、厚实，却又异常绵软的手掌，仿佛非这样无法继续撑持。

印象中母亲似乎说过，男手软，代表耳根子也软；耳根软，心肠必定柔软，这种心做不了英雄，无论何时都脏不了手狠不下心。

但为什么，现在她会这么想依靠他？“我原本是不打算当穷山国主的，哪怕逃到天涯海角，也不干这种累的事，麻烦死了。

但现在为了你还有大表弟，我向你保证我会认真考虑，毕竟表哥嘛。

”少横他一眼，这回索不躲了，嗔道：“这烂笑话让你再说！你又不认识我们，别开这种玩笑。

回南陵你就死定了，你很想死么？”长孙旭有种适合演滑稽戏的特质，毋须说学逗唱，光看他的脸就想笑；这样若还不够，那“下一霎眼就会自己笑场”的致别脚感，简直就是会走路的搔痒棍，哪儿不行戳哪。

湖衣想哭又想笑，不知怎的还有点想揍他。

“你让我明白一个重要关键：这事儿是不会完的，除非我彻底解决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