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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字一句地扫过书上的字。但盯着盯着,他的视线就逐渐涣散，眼睛也完全合不拢了。

完全无法抵抗汹涌袭来的睡意，宁辰在图书馆里睡着了。

这一次的梦很平静。

他什么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梦到。

……“同学，同学……？”有……在叫他？

宁辰迟钝地睁开了眼，眸里尚还一片迷蒙。带着帽子的图书管理员俯身推着他的肩膀，温声道，“同学，图书馆要闭馆了，你要离开了。”宁辰直起身，刚睡醒的大脑还没能反应过来况，只是喃喃道：“我睡着了吗？”图书馆的工作员对他笑了笑，“大概吧。”宁辰环视四周，才发现馆里一个都没有了。窗外的天色已经黑沉，图书馆角落里亮着一盏半隐半灭的灯火，幽幽地晃着。

“其他都走了吗？”“对，”工作员回复道，“图书馆里就剩你一个了。”宁辰看了眼手机，都快十二点了。他立刻收拾起了书包，“不好意思，我现在就走。”他把书胡糅进书包里，咣当一声，手肘不小心把笔给碰下了桌子。工作员弯下腰捡起了笔，把笔递给宁辰。

“同学，小心一点，”工作员说话的声音很温柔，“你的笔掉了。”“哦……谢谢。”宁辰伸手接过笔。拿笔的时候，他无意间碰到了对方的皮肤。

好冷，就像是冰块一样，泛着彻骨的凉意。

宁辰愣了下，对方的体温未免也太低了吧……低到不像活的程度。

……活？

他一个激灵，一瞬间，感觉自己似是抓住了什么。但仔细思索，却又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。

收拾好书包，宁辰跟着工作员的脚步，往外走去。

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开心吗？”走廊里，走在前方的工作员突然问道。

这个问题真是古怪。而且以他们初次见面的关系，也显得过于浅言深了。

按理说，宁辰应该敷衍过去的。但不知为何，他的舌却不受控制般，吐出了真实的答案。

“不。”宁辰恍惚着呓语，“我不开心。”自从苏慕非死后，他就觉得自己似乎丧失了某种名为喜悦的能力。愧疚感、负罪感、自我厌恶……种种绪混杂在一起，让他感觉有巨石压在自己的背上，沉重无比。

“是吗？”工作员轻笑了一声，也没再说什么。他们俩就这样继续往门走去。

图书馆里很安静，没有任何声音，只能隐约听到极轻的呼吸声和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