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宠妾灭嫡（一）

家宅大戏，他颇不以为为然。或许孙氏就是五百年前的比尔盖茨，真的眼界开明，才没有给子孙留资财。若是单凭推论，就将孙氏善行归结于私心，未免对古不公。 沈姊既做学问，就有寻根究底的劲，订了两张周末的动车票，要拉着沈睿南下翻阅族谱，确认此事。 临了临了，沈姊因师门传唤，错过了车次，沈睿自己上了动车。 不过是在车上打了个盹，再睁眼时，沈睿已经成了沈瑞，松江沈家四房嫡子，父亲名源，生母孙氏，正值母丧，居跨院“养病”。 再次张开眼，沈瑞的肠子都要悔青。要是时光能倒流，他绝对不会就那位“沈门贤”的事多一句嘴，与姐姐叫这个真。管她是不是有亲生儿子，捐不捐嫁妆什么的，又与他有什么相干？ 这世上哪里又有后悔药？ 床幔换了，虽是素白，可都是簇新的，看着厚度就不薄，屋子里的温度也不再像前几那样阴冷，身上的被子摸起来也绵软厚实，身下的褥子也选软厚实。 沈瑞虽浑身乏力，可依旧坐了起来。他低看了看身上，已经换上细布中衣，看着上面压出来的褶皱痕迹，自己昏睡后躺了不是短工夫。他昏迷前肚子里就空的慌，现下醒来，更是饿得揪得慌。 松江沈氏，五百年前，他的祖先们，待想起前世与今生的联系，他心中竟莫名地多了几分归属感。 沈瑞抬，屋子也不是先前那个屋子，宽敞明亮了许多，南窗的罗汉榻上，端坐着一个中年子，低坐着针线。门立着两个小婢，一个穿着孝服，一个穿着素服。 听到床铺这边的动静，那子忙放下手中针线，起身走了过来，满脸关切：“谢天谢地，瑞哥儿总算醒了。” 这四十来岁年纪，色有些憔悴，穿着素服，上着银簪，打扮与见过的婆子媳子不同，根据本主的记忆，正是五房长媳郭氏，沈瑞小声唤道：“婶娘……” 不想嗓子暗哑，扯得喉咙生疼，沈瑞的脸团成一团。 那子正是郭氏，这两就由她照看沈瑞。屋及乌，见沈瑞难受，她当然受不住，忙坐在床边，抚着沈瑞后背道：“既是嗓子不舒坦，二哥先别说话，等润润喉咙，舒坦些了再说。” 沈瑞轻轻点，面上露出几分感激。 虽不知这次昏睡了多久，可前几的“待遇”他可还记得清楚，自己处境实在堪忧。要是在这家里这沈瑞真的有疼，也不会魂飞魄散。 《红楼梦》中贾宝玉呼使婢，自己名分上是沈家嫡子，可比寻常庶子还不如。 因初醒来前世今生的记忆有些混，他还猜测自己的身世是不是狗血，并不是沈家子孙，才被如此苛待；如今想起后世族谱所记孙氏倾嫁资做善事，老安如此待亲孙的原因，多半是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