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伟他们会拍戏。小说原着里他也没有把秀竹杀了吃，只是提到兵荒马的灾年有相食。这有文献资料，是史实。对编导在改编时添了“私货”，加了这场“杀细作”的戏，甚至还是戏，他的确没有思想准备。

他当然不反对家拍戏，甚至还很高兴。一方面他知道拍这种戏是打擦边球，会引起争议，便于炒作这部戏、这部由他的小说原作改编的戏。另一方面他乐得看这位演员养眼的身材，而且家还脱光了衣服给他看。他随意问了句：“这是什么地方找的替身演员呀，和马清明个子很相像的嘛。”胡艳也没多想，顺答道：“清明才不用替身呢，这就是她本呀。”韩乐山脑子里“嗡”了一声。看片时他想当然地假定那不过是个替身演员，一个与他素不相识、毫不相、为多挣几块钱甘愿脱光衣服出镜的三流演员。

而当他得知画面里原来竟是马清明本，竟是那个温文尔雅、气静神娴、谈吐不凡、才华横溢的年轻编剧马清明本时，他不仅感到那种受了挑逗的躁热，他甚至感到一种莫名的烦闷、一种难言的愤懑。

为改编剧本他和马清明有过多次接触。他赞叹她的艺术水准，赏识她的清新文笔，也喜欢她姣好的容貌体态和优雅的仕风范。而这位有学历有身份有品位的窈窕淑，竟会为了剧中无足轻重的几个体镜亲自出马，在大庭广众脱衣解带，这岂止是有失体统，这简直就是辱没斯文了。当然这也不到他韩乐山来生气，他气不过的是，拍这么史无前例有滋有味的镜时，他韩乐山竟没在场！

他真想再看一遍那三个镜，但熊伟早关掉了荧光屏，开始询问他的观感和意见了。而偏偏这节骨眼上那个不识趣的罗世莲会跑来捣。

罗世莲一直惦记着要在戏里上一个角色，因此当她哥和剧组其他与“杀细作”场景无关的“闲杂等”都被请离现场去游山玩水的时候，她留了个心眼，没离开剧组住地。刚接到她伯父罗建树电话，说韩乐山去外景地了，就赶紧找了过来。

韩乐山并不认识罗建树。但这并不妨碍这位电视台资元老数周前屈尊落驾于他下榻的旅店，当然不是一单独前来，而是带着侄罗世莲登门造访。韩乐山刚开始还有些受宠若惊，以为罗老格外重视他的剧本，话过数巡后，才发现访客是有求于他，是求他在剧组面前为罗世莲能混个角色上镜美言几句。

韩乐山瞄了罗世莲几眼，倒也是浓眉大眼，但举手投足间，总显得年轻气盛，没见过什么世面。他只是含糊地答应着，既未一回